一棹东风错打奇,寒烟凛境入秋思。
四邻露泣净天末,三径怀伤淡月迟。
浅望花间飞鸟乱,轻挥梦里过客稀。
夕阳挽起幽长意,怜我香时入旧词。
田尘冷着眉目立在身后,褐色的短发直立,右脸上自发间至嘴角一道陈年疤痕赫然惊悚,他玄铁无名在怀,如菊淡漠。
周宁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身束身素衣发髻高挽更加衬得她高挑舒展,一张桃目张扬而冷酷,听到百米开外有脚步窸窸窣窣而来她拍手转身不屑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免得叫你丢了面子!”
尹均张口瞪目,一双刚毅的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怒吼“你······你说我丢面,我一大老爷们丢的什么面儿,你不要自己打不过却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开脱!”
“周宁津眉头一皱”回头莞尔一笑“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双玄色的手套无影而来,招招逼近。尹均一个准备不及时被阵阵炁动逼得大步后退。
周宁津收手叉腰,笑的更加灿烂“怎样,你服是不服!”
尹均跳至廊柱上,心中不愤“我说夏竹堂周宁津,你一个女娃这般赖皮,难怪至今还未曾有夫家敢娶你······”
“尹!均!”周宁津咬着牙,桃目如水一个箭步跳上去揪住冬梅堂堂主的耳朵,厉声叫骂“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每年不知道在外边惹得多少桃花债,害的多少良家少女为你要死要活,你就不怕昧良心!”
被扯得疼了,冬梅堂堂主尹均痛得打转只叫“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罢,日后再也不敢了!”
看到远处的人田尘低声轻咳。
周宁津抬头,看到那个女子之后忽然一怔。被尹均钻了个空子,逃离控制。
尹均捂着耳朵叫骂着“你这个泼妇······”然而转头的瞬间对上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却再也骂不出来“······”
“······”那女子颤抖着双唇,有眼泪如珠而下!
尹均一怔慌慌张张的抬手想替眼前女子擦去却又觉得不合适一双刚毅的手不知措的放置后脑勺“我说姑娘,你可别呀,尹均过去可是在哪里有对不起姑娘过,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那张清雅如莲的脸上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身翠衣如竹,如墨的长发上只有一只简单的碧玉青兰簪,她轻启苍白的唇嘶哑的说不出话来“你······你”翠衣女子颤抖着抬起纤细的右手抚摸着尹均俊秀的眉目,右眼角哪里细小的旧年疤痕被头发藏的极妙若不细心是不会被发现的,尹均皱眉,心虚的厉害:这莫不是他执行任务时不知在哪出惹得桃花,竟然追至盟誓阁来了!
“你可曾见过······”翠衣女子努力平复情绪,但仍是太激动整个孱弱的身子都跟着颤抖“你可曾认识江淮杜家杜康?”
周宁津与田尘并肩而立,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不仅相视一笑,这样香艳的场景在冬梅堂堂主的身上可没少出现过,就这姑娘这点道行怕是打动不了冬梅堂堂主的心,他们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来不是我啊”尹均长吁一口气“杜康,杜康可是那解忧酒?”
翠衣女子目光一暗,一双淡目猛地一痛,她看着冬梅堂尹均忽然笑了笑,眼泪随着笑声倾泻而下“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唉,姑娘!”孤山下沙柳树随风飞扬看到那双眸子尹均莫名的心慌,不自觉伸手呼唤那一身翠衣,然而那个女子娟步款款扶柱渐行渐远,一身翠衣如同寒波烟雾终不见!
“好一个——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周宁津捂嘴捧腹大笑“看人家姑娘娇影尹公子心疼了?”
被一语戳中,尹均回头瞪眼“老兄我流连红尘十几年,这般姿色的女人悦过不知多少······”
尹均笑着调侃,望着那抹身影消失的终点,眉间竟生出些许愁意:那姑娘究竟是谁?
“唉吆喂,才说不在乎,这方又是看什么?”夏竹堂周宁津装作无意将发间那洁白的束带丢至尹均脸上,张手阔步“那位姑娘你可动不得,她是阁主大人这几年静待的神医少司!”
尹均无奈瞪目“你可知道人家姑娘为何那般讨人欲望?”
“为何?”周宁津眨巴眼睛静等。
“因为人家才不会跟有些人一般不解风情!”冬梅堂尹均抱着玄铁无名扬长而去,无名剑上那个‘均’字赫赫刺目!
周宁津皱皱眉“有些人······说的是······我!”
“尹均,你给我站住······”
田尘抱剑紧跟,周宁津停下脚步不再追去如墨的眼神一丝疲倦“想当年我四堂堂主各司其职是何等的热闹啊!”
“······”田尘冷着眉,嘴角微微一动扯得右边脸有些狠厉。
“不过几年功夫伤的伤,隐退的隐退,变得几尽陌生了。”周宁津仰望苍穹,九天之上还是那般蔚蓝如水,日月星辰更替不变“当年拜在盟誓阁下时曾起誓:此生绝迹不许不忠;不许胆小怕死;不许背信弃义;不许见利忘义······”
“周师妹倒是心慈手软儿女情长!”田尘冷着眼睛,有意提醒“别忘了,你我可是盟誓阁的猎手!”
“是啊,你我是猎手!”周宁津嗤然一笑“猎手不该有情有意,可是若连同生共死的兄弟之间都没有了情感,这盟誓阁又能走多久远了?”
田尘抬头,孤山上的风刮来,全身寒意骤起:当年的盟誓阁,那是多么久远的过去。
他自小生性木衲,在盟誓阁中除了少阁主之外很少讨人喜欢,自从顾幽亭离世之后,少司之位空缺,阁主令周宁津找一青衣女子,这一找便是五年。
以宁津的聪明绝迹不会查不出那个青衣女子的身份,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田尘低着头,这许多年来,他也曾在某些星星点点的时刻想起少年那些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