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砂中过后,沙漠千变万化早已不复之前,一行驼队缓步而来,驼铃此起彼伏,宛如梦中母亲轻柔的召唤声。
欧阳千羽猛地惊醒,掀去身上覆盖着的细沙的绢布“灵枢······灵枢······”
然而生边空无一人,她缓缓挪开脚,捡起被风沙掩埋的包裹,轻轻打开:水跟干粮全数被留下!
“陆灵枢,陆灵枢······”欧阳千羽狂奔出洞,踏出的脚印被轻轻的风抚平,放眼万里,只有茫茫无际的一片金黄,跟将一切生物都炙烤的失去活力的太阳光线。
“陆灵枢,你混蛋······陆灵枢,你找死吗······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欧阳千羽伏地,心中一阵闷痛,她懊恼的捶打着松散的地面。
驼队上的人止步听闻到远远传来声音,带头的黑衣男子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小姐就在前面,后面的跟上!”
茶马古道,客商松散,一个身形狼狈的叫花子远远看到下凉收拾买卖的茶棚小店,拖着疲惫的步子来到茶棚“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身穿丝绸的满脸横肉的老板剔着牙不耐烦道。
“谁啊?”老板娘闻声而来,她方才在里间听到一声温柔的询问,不自觉出来,才发现门口立着一位全身肮脏破破烂烂的叫花子。
老板娘没好气“你个死老汉,小叫花子不偷不抢不过来讨杯水喝,就冲他一番询问老娘偏要留下他。”
“素花!”看到婆娘生气,茶棚老板陪着笑脸跑上前去替婆娘捏着肩“不就杯水吗我这就端给他,不过这年头留个外人在家多不安生······”
“哼!”老板娘甩开丈夫“这一道来的都是讨活路的苦命人,你发了家就忘了本了!”
满脸横肉的茶棚老板砸吧嘴不情愿的端来一瓢生水“给你!”
叫花子端起水抿了抿自己已经裂开渗血的嘴唇,端起那瓢生水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慢点······”茶棚老板娘看到小叫花子那样不要命的喝相,心中一痛“多可怜啊!”
喝完整整一瓢水,叫花子望着瞪目看着他的两个人“谢谢你们?”说完将飘放在茶棚外的桌子上,转身。
“哎!”茶棚老板娘心有不忍“小伙子,你自哪里来,可有吃过饭?”
满身腐臭味的叫花子回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我自撒克萨沙漠而来······我······我······”
“哎、哎······”老板娘眼疾手快望着昏然倒地的叫花子,迅速将她扶起“小伙子,你没事儿吧?”
夜里简陋的茶棚后院的土胚房红烛耀耀,炕上,铺着旧年的席子。
满脸横肉的茶棚老板不情愿的望着正在给晕厥的人擦洗的妻子“我说素花啊,这个人来历不明,哪有活人孤身穿过撒克萨沙漠的,我看他是要死了,他可不能死在家里啊!”
“闭嘴!”茶棚老板娘摸着额前细汗“我看这个小伙子福大命大,能孤身穿过被称为死亡沙漠的撒克萨他一定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
“呀!”
一旁呆坐着的茶棚老板在听到婆娘惊叫声后立即闻声而来担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在看到躺在炕上的人满身的窟窿后额前冷汗如雨“他是人······是······鬼?”
茶棚老板娘眸子一痛“挨了这么多剑,还好有人及时帮他上了止血生肌的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是他一路不要命的走来,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再多一秒怕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茶棚老板洗净已经肮脏不堪的布巾,仔细的擦拭着昏睡着人的脸。
“老汉你看!”茶棚老板娘在一次惊叫“竟是个如此英俊的小伙子!”
茶棚老板抬眼,在看到昏睡着人那张漂亮的脸蛋之后叹气“看样子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素花啊,救得不错指不定能换好多钱了?”
茶棚老板娘剜了一眼老汉不在搭理他。
炕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张开干裂的唇吐气如丝。
“快听听,他说的什么?”茶棚老板卖乖道。
茶棚老板娘俯身贴在炕上男子的唇边。
“叶······不哭······千叶······别走······”
茶棚老板娘皱眉“这孩子糊涂了,说胡话了······什么叶、哭、别走什么的!”
“唉,你说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遭仇家寻仇才被伤成这个样子?”茶棚老板抚须点头。
茶棚老板娘点点头“谁知道了?”望着一直无做为的老汉厌恶道“你倒是快去请郎中啊,杵在这人干什么了?”
茶棚老板披了件满是补丁的外衫,大步垮了出去。
夜晚更加深了,烛火燃尽奋力一昼,然后死寂沉沉的暗了下去,茶棚老板娘处理干净所有伤口依然被汗湿了一身衣物。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凌厉而过,等茶棚老板娘再次续上烛火时炕上的人竟然不知所踪,只留下一锭明晃晃的银子。
少年喘着粗气,快步跨国茶马古道一个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小磊,快点!”看到石磊平安归来,木流影在篝火旁招手“怎么去了这么久?”
“茶棚老板娘替他清洗伤口了。”石磊缓缓放下昏睡着的人大口喘着气“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你该将他快些带来,他伤的这般重出了差错可了得?”木流影检查着昏睡中人的伤口,闷声道。
“我看过了,不打紧!”石磊望着篝火下的男子“只不过伤口太多了!我想着就是早些背他来,还不是我打水清洗伤口,所以所幸等那位大婶子替他处理干净了在背来。”
“你!”木流影停下手中动作没好气“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的财神爷一旦出个一差二错,损失会有多重?”
“宫中又没有伤亡!”石磊伸出舌头不乐意的望着木流影吐了吐。
“难道宫主的话你也不听了?”木流影望着那个靠在一旁树干上的少年“宫主叫你告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你就不动动你的傻脑袋瓜吗?”
石磊一怔,忽然想起宫主在那个如困兽般的深宫中握着他的手,目光优思的望着临安宫外的光“你替姐姐办件事?”
“什么啊?”石磊挠着脑袋想不到什么“难道他是宫主姐姐的好朋友······没听说过啊?”
“你偷看若尘的文案,竟将宫主丘陵认识的人物都忽略不计。”木流影望着少年摇头“她是宫主最重要的人之一,同丘陵王一般!”
“什么?”石磊转身跳至篝火旁仔细端详着昏睡男子的脸“长得也就这样吗,宫主姐姐什么眼色?”
木流影没好气“这世上除了水若尘,怕是在你心中再无好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