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威严的语气，配上那肿胀的脸，没有半点威慑力。
但是躺在地上的队长，此时气若游丝，鲜血四溅的场地，让众人心中不免发寒。
几个人互望一眼，一拥而上，抬走了毛飞虎。
郑飞身边早已围上几个人，瞪着眼睛，将郑飞保护起来。
如果对面怒火难却，一窝蜂冲上来对郑飞出手，那不要说现在，就算是郑飞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也会被瞬间踩死在地上。
就这样，在众人簇拥下，郑飞看着毛飞虎几人渐行渐远，等到没了影，这才眼睛一翻，直挺挺地瘫倒，被眼疾手快的士兵一把扶住。
闹哄哄地抬着郑飞走向他居住的屋内。
林没有走，因为郑飞让他出了一次手，部队上的人自然认为他是郑飞信得过的人，加之他此时没有职位任务，就让他帮忙照顾郑飞。
……
当天夜里。
宽敞明亮的实验室内。
沈琳穿着白色大褂，站在实验室外，透过玻璃窗，观察着其中的研究。
“环境还行。”沈琳一手提着罐装啤酒，轻抿一口，说：“研究进展呢？”
房承言转身，从身后一个研究人员的手中拿文件，递给了沈琳，说：“关于G病毒的研究进展全在这里了。这是机密，不能留存，看完要归还给我，进行销毁。”
“嗯。”沈琳单手拿着装订起来的文件，眼神盯在其上，嘴却往罐口凑了过去。
几分钟后，沈琳嘴角一翘，轻蔑神色一览无余，将手中的文件和啤酒罐一同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
“这些无用的研究，还是中止吧！”沈琳双手抱胸，看着脸黑的房承言，又说：“今晚我会将博士的研究和盘托出。你会懂他们做出的研究多么可笑。”
不顾房承言喜怒交加的神色，继续说：“不过我不参与博士后续的研究，一年来我没有任何进展。”
“什么？！”房承言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脱口而出。
“我要改变研究方向！博士的研究行不通！”沈琳知道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依旧直言不讳。
“这……”房承言有些迟疑，毕竟沈琳是唯一与沈博士进行过研究的人，对于沈博士的研究肯定理解的更加透彻。
她说沈博士的研究是错误的，肯定有一定道理。
不过她就算是继承了沈博士的衣钵，沈博士响当当的名号摆在那里，要让房承言舍弃自然有些难。
“房博士，不用担心，关于沈博士的研究方向，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行，还有我需要一间研究室。”沈琳言语一缓，放房承言放松下来。
“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房承言也不去顾垃圾桶里的文件，伸手带路，三人向着空的实验室走去。
对于实验，她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自于被营救那一日培养皿中的异象。
那一日的异变，让她如鲠在喉，这几日闲暇总会思考，何处出了问题，让G病毒出现异常。
“不错，设备很齐全。”沈琳环顾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实验室内很宽敞，需要的所有设备都很齐全，可以看出基地的掌权者对于生化实验的重视。
“我需要配备CDK试剂，一种剥离G病毒的溶液，需要的原料是……”
沈琳来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柜子前，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房承言听。
“剥离G病毒？”房承言心中突然一颤。
那道虚无的光芒，像是渐亮了起来。
“没错，博士两年的研究，将CDK实际改良了无数次，已经能够充分地将G病毒和寄生细胞剥离。”
“那岂不是说……”房承言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激动地说。
只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沈琳就忽地转身，看着房承言，低声说：“不行，只能在G细胞脱离寄生体后，失去能量供给，病毒失活时才能剥离，如果加入一丁点能量，G病毒依旧能够存活。”
房承言不免露出失望神色，收敛情绪问：“CDK试剂只能用于实验，算是辅助溶液吧。”
“这样理解也没错。”沈琳转过身，背对着房承言，从柜子里拿出瓶瓶罐罐，继而说：“CDK只是能降低G病毒的粘着性，在病毒失活的情况下，将其剥离，以方便研究。”
“无妨无妨，这也是进步，也是进步。”房承言连说，赶忙吩咐身边的那个助手，让他记下CDK的配置比例。
沈琳短发扎在脑后，袖子挽起，让房承言看清每一个步骤，嘴中不停地说：“博士的研究方向，是将G病毒剥离并且隔绝，我一年来，都是在研究这个。可惜，没有任何成果。”
房承言点着头，紧紧盯着沈琳手中的动作，连说话都顾不上。
沈琳宛若自语地说：“G病毒的侵略性极强，而且具有渗透能力，微观上的细胞壁已经很严密了，但是依旧抵不住G病毒的侵蚀，博士的想法想要实现有些困难。”
“现有的科技不能达到此种密度，想要制成博士所想的‘细胞外衣’极为困难。一年来无数次的失败，让我明白，这条路走不通。”
“当然，你们可以在这个方向继续走一走，也许能够找到方法，让这种‘细胞外衣’实现，到那时候，也许人类可以抵御一切已知的病毒。”
沈琳说了一大堆，房承言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琢磨良久，才开了口：“你的方向呢？”
“博士想法旨在救世，而我的想法狭隘得多。”沈琳微微一笑，说：“我的想法旨在保命。”
“保命？”
“不是为了让人类抵御G病毒，而是为了抵御丧尸。”
沈琳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她见过真正末世后的想法，人类太过孱弱。
“你继续说。”
“你们对丧尸的研究并不比我少，不知道有没有仔细研究过丧尸脑中的肉核？”沈琳将一瓶淡绿色的液体倒入试管，手上动作稍稍停顿，说：“柔和中储存着……”
“一种未知的能量！”房承言突然惊觉，喊了出来。
“那不是未知的能量，而是人类细胞中潜藏的能量！被G病毒提纯，保存在了肉核之中。”沈琳回头抿嘴笑了笑，耸耸肩说：“别问我它是怎么提纯的。我也不知道。”
房承言一笑，随即脸上露出凝重神色，说：“末日伊始时，我们曾经对这个肉核做过研究，虽然知道其中蕴含着能量，但是无法使用。就像我们知道自己的大脑还有大半未曾开发，却无能为力一样。”
这句话让沈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说：“当你困在迷宫里，总要每一条路都走走，这样才能发现某堵墙上的机关。”
“哈哈哈，你这句话像极了沈博士。”房承言露出回忆的神色说：“当年那一面之缘，我还依稀记得他也是这么据理力争……”
“房博士，试剂配制方法就是这些，接下来的研究没有参考价值。”沈琳转过头，忽略了房承言的话，埋头继续配制实际，嘴里还兀自说：“桌上的U盘里有沈博士的视频记录，也许会对你们有帮助。”
房承言顿时醒悟，自觉言语冒失，道了一声歉，拿着U盘和助手记录下的配制比例，缓缓退出了实验室。
沈琳仰头看着天花板，轻轻长叹，自语道：“博士，我放弃了你的梦想和大义，你会不会怪我？”
眼泪闪烁，即将涌出的时候，沈琳情绪一收，脸上再没了哀伤，盯着那些瓶瓶罐罐忙碌起来。
……
基地安全区军营内。
雷于明靠坐在一张沙发上，全身放松，享受着身后女人的捏揉，那双曼妙的手，在肩膀上轻轻游走。
他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呻吟。
“谷兴德，还是你眼光好啊！”
良久，他才开口。
大桌之后，那张老板椅回转面向雷于明，与他的富态不同，椅子上的那人，干干瘦瘦，年龄也大了些，两鬓斑白。
谷兴德把玩着一把匕首，吊着嗓子说：“看脸多俗气，小烟这双手岂是那些胭脂俗粉能够相提并论的？”
“不错，让小烟陪我两日可好？”
雷于明眯着眼睛，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手搭在了小烟的手上。
光滑细腻，触感有些冰凉，小巧修长，让人忍不住揉捏把玩。
谷兴德手中的刀刃一闪，插在桌前，哼笑一声，说：“说吧，什么事？”
听到谷兴德谈起了正事，雷于明轻拍了拍小烟的手，脸上表情一收，正色道：“陆毅手下那个郑飞你可知？”
“知道。我还听说他让你姘头挨了打。怎么？雷大团长不去报仇，跑我这聊天来了？”
雷于明脸颊上的横肉一抖，腮边高鼓，咬牙说：“你别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那小子带回来一个生化领域的专家，上面极为重视。而且这小子和专家关系不浅。”
“不就是一个砖家吗？基地砖家那么多！怕个鸟！”
“哪个砖家能让首长当面打我脸？”雷于明脸色阴沉，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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