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宝:“我昏迷多久了?”
小宝咿咿呀呀,比划了三根手指头,我说:“三天?”
小宝摇摇头,又指指我的手表,指了指时针,又指了指我,我猜测的说出:“三个小时?”
小宝点点头,果然是一夜黄粱梦啊,梦中那么长时间,不过也才三个小时而已。
我有点怀疑也许那群山怪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逼我进入那个山洞,直接在梦里拿走我的东西,顺便杀了我,没想到绿儿成为一个变数,救了我。
我拿出吃的,跟小宝补充体力,此刻冰雹已经停了,天气清冽,没有一丝黑雾浓云,特别适合赶路,我要赶紧解决眼下的问题,等爷爷回来问问他是否知道泫朝,我心里强烈的想念绿儿,我想找到她,我发现我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和小宝再次踏上征程,这次比较顺利,也就半天时间,我们就爬到了那棵大树下。
我的头被大树上的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惊得哎呦一声,以为又是遇到什么鬼怪,我猛地抬起头,看到树上挂着一具具风干的尸体。
那棵大树无比高大,直冲云霄,树冠隐没在黑雾里,在严寒的冬日依旧枝繁叶茂,分出的枝桠往四周延伸,想必是千年老树了。
在枝桠上挂着或躺着无数的干尸,我记得之前一位研究民俗的艺术家跟我说过,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树葬,亲人将死去的人悬于树上,自然风干,让他们的灵魂自由自在。
我爬上一根枝桠,小宝怕自己把树干压断,变成了狨猴形态,我拿出面包啃起啦,小宝狨猴状态吃的很少,一口面包就足以果腹,所以我们这餐进行的很快,今天肯定要进入山体的黑雾部分了,不知道黑雾中隐藏着什么危险,所以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我沿着大树往上攀爬,遇到躺卧的干尸就绕路而行,一路默念:“阿弥陀佛,打扰了各位,我就是路过一下,无意扰各位清净,大家别见怪,我马上离开……”
爬树果然比在峭壁快了很多,没多久我就爬到了黑雾之中,虽然黑雾笼罩山体,但是进入黑雾之后,视野依旧清晰,那黑雾像是一条丝带将山体包围起来,但是没有弥漫的到处都是,看到这个结果我深感欣慰。
马上就要天黑的时候,我看到一座古庙,庙上写着什么娘庙三个字,字体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了,只看得清后面两个字,想必有些年头了,庙里落满灰尘,一个娇俏的少女塑像被风蚀的斑斑驳驳,盘满蛛丝,供桌上的瓜果早已腐烂风干,我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而且好歹是个庙,多少有些仙气,山中精怪想必也不敢轻易造次。
我拿起庙里的秃扫把,好歹的收拾了一下,看起来好多了,将塑像身上的蛛网轻轻扫掉,拿出一个鸡腿摆在祭台上,我站在塑像前祈祷:“不知您是哪路仙人,今日路过此地,借宿一晚,保佑我不被山鬼精怪侵扰,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鸡腿就当酬劳了,您要不够再跟我说……”说完之后我呸呸呸的对地吐了三下,这山上本就诡异,万一这庙里的神仙真的现行还是挺吓人的,于是我继续又往祭桌上放了几个小面包,说道:“刚才失言了,有怪莫怪,您慢吃,千万别吓我就行……如果您真的有灵,就让我早日找到我的媳妇救出我的爷爷,杀死纵夜,拯救疆良……拜托拜托……”我似乎听到一个笑声,我竖起耳朵倾听,也许是我幻听了。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稻草上,在旁边生了火,顿觉温暖无比,沉沉睡去。
忽然我感觉房子在震动,我赶紧睁开眼睛,那塑像居然炸裂开来,里面走出无数盖着红盖头的女子,瞬间将我围困其中:“相公……相公……”
女子们都对着我喊相公,我靠,我第一反应就是拜错庙了,难道那个被雨冲涮的看不出的字是姑娘庙,完犊子了,典型的阴庙啊,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我觉得瞬间五雷轰顶。
难怪我爬树的时候总感觉哪里奇怪,现在想起来,那书上的干尸都是女性尸体,而从衣服来看,都是青年女性的装扮,我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小宝挪到我身侧,紧张的看着我。
这姑娘庙是专门供奉死去的未婚女性的,我跟她们许愿早日找到媳妇,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一群的红盖头新娘站在眼前,漆黑的夜里,破庙中,阴森森的一声声带着回音的相公,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我也算临危不乱了,我大喊一声:“停!”那群声音真的停了下来。
我谄媚的说:“各位姑奶奶,我想要的媳妇是绿儿,你们都不是她,还是请回吧,谢谢各位捧场!我以后多给各位烧点纸钱……”
为首的红盖头新娘递给我一根喜仗:“收人供奉,替人办事,既然你的鸡腿我已经享用了,我姑娘庙庙主,定然有求必应,既然你求了,今天必须在里面挑一个,用喜仗揭开盖头,对月九叩,礼便成了!”
我真是无言以对,最近艳福不浅啊,咋又遇到被逼成婚这种事情。
那群新娘再次喊起来:“相公,选我,我死的时候年轻……”我心想越年轻才戾气越重,要不得要不得。
“相公,我外号赛貂禅,选我吧,你肯定不会失望的……”还赛貂禅,都死了多少年了,尸体都那样了,能美到哪里去。
我迟迟没有动手选择,那庙主不愿意了,干枯的手将祭台拍的粉碎,红盖头飞起,露出干尸一样的脸庞,一层黑色的皮紧紧裹在骨头上,血红色的眼睛,脸上是干涸的血迹。
她伸手就抢过我手中的喜仗:“你对我姑娘庙的姑娘们有意见不成?那我就帮你选!”
她随手挑起一个新娘的红盖头,那新娘倒是皮肤甚好,不过整张脸上就正中央一只大眼睛和一条眉毛,她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行了个礼。
庙主拉过她飘到我身边,手按在我的头上,强行就让我们对着月亮叩首。
我决定采取缓兵之计,于是道:“等等,等等……”我的头从她手中试图抽出来,但是她的手指紧紧掐着我的太阳穴,我稍微一动,她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小宝过来救我,被庙主一脚踢到墙上。
庙主:“还等什么?你们只要九叩便可完婚,然后跳下山崖,就此成为鬼眷伴侣,有什么不好?我这里已经帮助七千多男人完成了娶妻梦,你有什么不满?”
我靠,七千多男人,就被她这么害死了,这家伙也是个祸害了。
忽然新娘群中传出一个声音:“庙主你偏心,为什么不选我……”
“就是啊,我都等了三百年了,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这小伙子精神的很,必须归我……”
庙主对着讨伐她的声音,一掌挥去,那些新娘都被推翻在地,红盖头被吹起来,我看到玲琅满目的车祸现场一样的面容,一位新娘侧歪着头,脸上的窟窿爬着白色的蛆虫,白眼仁直勾勾盯着我,另一位新娘七孔流血,舌头伸出老长……
各种形态超级奇葩,令我作呕。
那群新娘忽然站起来,都过来撕扯着我,小宝手忙脚乱的帮我将身上那些干枯的、发霉的、爬满臭虫的手打开。
庙主再次将它们推翻在地:“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谁敢反抗,我就把她送给纵夜吃了?永不翻身!”又是纵夜搞得鬼。
新娘们疯了一样朝庙主攻击而去,她们锐利的指甲刺穿庙主的眼睛,尖锐的獠牙啃食庙主的身体,庙主被众新娘攻击的狼狈不堪,嗷嗷直叫。
没想到内部矛盾让我有机可乘,赶紧逃离现场,女人打架太粗暴了,少儿不宜。
我拉着小宝趁机跳到树上,再次往上爬去,这次树上的干尸都活动起来,僵硬的扭动着身体,在树枝上灵活的跳跃。
小宝主动化成狨猴紧紧抓住我的衣服,站在我的肩膀上,我拿出武器,左手拿一把弯刀,右手拿一柄长剑,干尸稍微靠近我就直刺而去,不少干尸被我打落下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忽然一声哨响,那些干尸聚集起来,将我再次围住,因为我站在树杈上,所以我现在左右前后上下都是虎视眈眈的少女干尸。
一个个声音想起:“下来陪我啊……”
“跳下去,我们都是你的新娘……”
“来吧……加入我们吧……我们都是你的新娘……”
一张张美丽的面孔在我面前闪过,像是放电影似的,美貌伴随着一声声诱惑,想必很多男人愿意纵身一跃,但是这一跃过后就是万劫不复啊。
我让小宝咬了我一口,保持清醒,在大山里这种阴森森还带着回音的喊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干尸见诱惑不奏效,于是开始群起攻之,树枝被摇晃的颤颤巍巍,我脚底不稳,直接掉下去,在下坠途中,我用弯刀挂住了一根树杈,这时干尸都围在我身侧。
她们发出令人恶寒的笑声,甚至有的伸出舌头舔我的脸颊。
我一用力,继续向下自由落体。
看准时机,等落到一个四处枝桠不茂盛的树干段落,我将长剑刺入主树干,我单手挂在剑上。
那些干尸遥遥相望,却攻击不到我,但是很快我的胳膊就发麻了,这么僵持我迟早还是会掉下去摔死,我脑子极速旋转,寻找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