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小雨，渐渐变得寒冷。
界在警察局附近的超市买了瓶酒，站在超市外抽着烟喝着酒，抬头仰望阴郁的天空。
方宇来超市买水，走出超市后看到界打了声招呼。
“猎人流云，怎么自己在这喝酒？”
界拿出香烟递给他一支：“有什么进展了吗？”
“你的搭档很厉害，多亏了他进度很快。”方宇说完，蹲下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接住递来的香烟。
界的烟刚抽完，又接上点第二支：“以前接触猎人吗？”本来就寒冷的天气，清凉的烟气散开，加上灼热的酒，让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怎么说呢，以前听说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确实很奇妙。”
界笑了笑，喝了口酒：“谁说不是呢。”
“我看你一直没有发言，是有什么想法吗？我请教下你的看法。”
“在我看来这件案子，说简单也简单，因为就是一般人为，被猎人盯上绝对跑不掉，可是说不简单也不简单，个人认为跟什么有所关联，这只是单纯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实际根据，拭目以待吧？”
方宇刚想说什么，岚从警察局大门走出，身后跟着一大群警察，全都配备了枪，看上去也是有些急匆匆。
“有突发事件！”方宇说着站起来，随后警笛声响起。
界也反应过来，把酒瓶投入不远的垃圾桶里，刚刚站起来手机铃声响了。
看了一眼，是龙亦打来的电话。
“在哪呢？有个家伙在四处调查你。”刚接通就听到龙亦这么说，界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林伟扬。
“我在跟警察办案呢，是谁在调查我？”界一边说着一边跟上方宇。
“调查你的人是个国级九星猎人，上家是谁不清楚，应该有点来路，用不用我帮你掐了他？”
“先不急，很有可能是我的猎物。”
“那好吧，你现在也算是个猎人，信息伪装和保密学院方面应该都帮你做了，他想要调查也没那么简单，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人帮你周旋一下吧。”
“那就麻烦你了，之前答应的事，回去后我会好好办的。”界说着，看到岚单独开一辆巡逻车，便坐上他的车。
“一句话的事而已，你慢慢玩；我要是查出上家是谁，会告诉你的。”龙亦说完后挂断电话。
岚看了看界，界也看了看他，界拿出两支清神草说道：“什么情况，难道又有案件发生了？”
岚点点头，接过烟：“在离这里不远的小县城，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
两人简单聊了会，界才知道这次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名普通的打工女孩，而且刚刚高中毕业不久，年仅十九岁，是有人报案失踪之后，当地警察在她的租房中找到尸体的。
界听完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
抵达目的地后，专案组的人立即就接手。
案发现场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跟界之前住的小区比较像。
当界套上鞋子要走近屋子里时，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现场并没有什么很浓的异味，屋子也很干净，不像之前的那么渗人。
界皱了下眉头：“很奇怪，你不觉得么？”
岚点点头：“发现了，先看看尸体。”
走近房间，年轻的女生躺在床上，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其他的地方也很整洁。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两名鉴定科的人想要上去触碰尸体，界忽然上前制止：“别动，让我来。”
界戴上手套：“之前没动过是吗？”说完后，看着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判断这起案件有关联的？”
岚拍了拍界的肩膀：“你看看天花板。”此时岚的眼睛有些泛蓝光，界也明白过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是用血画成的三个六。
界上手解衣服，岚也上前帮忙，其他人都在看着，不过表情都很沉重。
岚看了看脖子，嘴巴和其他部位后说道：“死亡时间初步估算为七十个小时，没有任何挣扎痕迹。”说完后，取下一点血液，先是用肉眼看了下，然后递给鉴定科的人：“查一下是否存在药物，还有，尸体带回解剖室之后先别动，我想亲自动手。”
此时的界已经解开了衣服。
女生的心脏被取出，并且伤口被缝合，而且十分平整干净，胸口上画着一个让界很眼熟的图案，也是十分罕见的一个恶魔图腾样式。
这幅画面在别人眼中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界看来是无比的毛骨悚然，并且有一股怒火从心中冒出来，险些遏制不住。
岚眼看界的表情不对劲，拍拍肩膀：“你发现什么了？”
“恶魔族最高等的恶魔，魔王托亚厄斯的图腾。”界小声说道。
岚疑惑了会：“魔王不应该是丹兹尔么？”
此时的界已经陷入了思考中“是达成某种目的了？这种行为只能理解为误导；可在误导别人的同时，究竟什么正在进行着？难不成托亚厄斯被单独召唤了？不！这不可能……”
岚拍了拍界：“你在想什么呢？你得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界也检查了一遍尸体，确认无误就是托亚厄斯的图腾，也检查了一下身体其他部位：“处子之身完好，也确实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岚拿来一块白布给死者盖上：“带回解剖室之后，先别急着动，我想亲自动手，以免有些特殊的细节错过。”听到岚这么说，在一旁的队长也点头答应。
“跟我来。”界说完走出房间，点了支烟，带着岚走到小区里的一棵树下，一直沉默的方宇也跟着。
界看了眼不远处的方宇，转头看向岚说道：“知道的人确实没几个，那我就跟你说说吧，恶魔是先有精神再有物质的种族，可丹兹尔起初是人类，然后转变为一种精神力般的存在，也是由于丹兹尔的出现，恶魔族才开始泛滥般的出现，尽管并没有确切信息能证明丹兹尔就是引发恶魔潮的罪魁祸首，但是说它是恶魔的创造者并不为过，丹兹尔确实拥有这种能力。不过实在丹兹尔出现之前，早就已经有恶魔族，起源与年代不详，在古亚特时期就已经研究出恶魔族的语言，还知道它们拥有自己的文明，可那时候的恶魔数量极其稀少，当时恶魔的统领者就是托亚厄斯。在恶魔族中，丹兹尔的地位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说魔神丹兹尔，并不是人类给它的称号，而是恶魔族的称呼。”
岚很认真的听完，皱了下眉头：“你说了那么多，我想知道这个托亚厄斯难搞定么？”
“仅凭丹兹和一群无关紧要的中低阶恶魔，没办法让古亚特覆灭，可是再加上托亚厄斯和其他高等恶魔，才造就了拥有超前科技的古亚特覆灭，其程度我并不好形容，得自己去了解。”
岚挠了挠头：“那这个可不好搞了，我还说过一定要抓住凶手的。”
“一码归一码，凶手我认为跑不掉，尽耍些小手段，我看多半不会厉害到哪去，哪怕和托亚厄斯有关联，也不会是重要角色；但是得让辛迪亚特方面介入，这才是最正确的；就算我觉得托亚厄斯不会被召唤出来，可有时候觉得仅仅是觉得。”
界刚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奇怪的视线，在表情微变的瞬间，岚也反应过来了，界正在一点一点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惊讶岚明明没有气源，还能拥有那么强的感知力，岚就已经奔出去了好几米。
方宇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走上前问些什么，只见两人一下就跑开了。
“好快的速度，居然追不上，看来这家伙不简单，那之前的一系列案件意义何在？真就是某种仪式而已？还是说案件之外的家伙？”界思考着，跟在岚身后追进了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地上，四周是茂密的丛林。
看到岚停下的那一刻，界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消失了。
界点了支烟说道：“你呼叫支援了么？”
岚左右看了眼：“没有，但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还有定位。”
界眼睛变成蓝色的，用出星空凝视依旧找不到目标：“感觉像是个陷阱。”
“看得出来，有什么说法没？”
“还是呼叫支援吧，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岚笑了笑：“等他们到黄花菜都凉了，况且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已经找到了。”
界也没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岚走进去，走到一个下水道入口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尸臭扑鼻而来。
那种不详的感觉愈发强烈。
刚进入下水道没多久，就看到了零零散散的骸骨，恶臭味混杂着腐朽味极其浓烈。
岚的表情很平静，用手捞起骸骨看了看：“有啃咬过的痕迹，筋骨都被咬碎了，看这牙印比人类的大很多，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对方多半知道我两会是猎人，还把我们引来这种地方，也不怕暴露，很凶险就对了。”界刚说完，漆黑的深处传来类似小孩的哭泣声，有些毛骨悚然。
岚反应过来刚想要往深处走，界立马拉住岚的衣服，凝聚精神力确认了一下是否幻听，处于幻觉状态：“小心点。”
“我知道，就这，你不会怕了吧？”
“怎么可能。”
走了几步之后一片漆黑，就连一点光也没有了，只见两双泛着微弱蓝光的眼睛。
前方是一池污水，界浑身上下用微弱气流裹住，跟着岚一起跳入水中，本是想浮空前行，不过消耗太大就没那么做；也能感受一下水流，怕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水里察觉不到。
“你魔法不是很强么？不拿出来用用么？”
“我的技能算度很高，目前的精神力和魔力都很低，我得留到关键时刻，遇到危险至少能用空间魔法传送出去。”
“那么低的魔力值就能使用空间魔法，看来你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嘛。”
“还行吧。”
越走水越深，水位已经淹到界的脖子，岚的个子高才刚刚淹到腹部。
这里没有光源，手机的拍照功能显然是无效的，界没有任何动作就放出一支金色魔法箭矢探路，前方都被照亮，随后箭矢拐弯消失在视野中，不过界能感受到箭矢，魔法箭矢发出特殊的频震，这让界能感知出地形。
“你不是说要留到关键时刻么？”
“我总觉得这个下水道结构很奇怪，通过水位判断就知道越走越往下了，所以才探知了一下，发现果然不是下水道，是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
“那这些污水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淹进来的。”
一个拐弯，前方出现了几个岔道，还没等界说话，那个类似小孩哭声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听得很清楚，这个声音不是从其他岔口传来，而是从眼前的水下传来，很诡异的是，这个声音很有渗透力，因为界的探知箭矢就是在这停下的，也知道这下面很深很深。
“走吧，我感觉越来越有趣了。”岚刚说完，一股肉眼可见的魔力裹住全身直接潜入水下。
界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御风气旋”轻微的魔力出现，全身上下都被气旋形成的涡流包裹，刚刚潜入水中就飞速下沉，二十米？六十米？界也没仔细算深度，可就是这样的速度依旧没追上在前面的岚。
大概两百来米的深度，终于沉到底部，这才看到不远处停着没动的岚，身上的暴躁的气旋涡流也温和了许多，肉眼几乎看不见。
由于身体裹着气流，衣服紧紧地贴着肉体，看得出这里的水压还是不小的，在这种强光电筒也照不了几米的地方，界依旧看得很清楚。
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界愣了下“这究竟是？”
这是一条坍塌的地下列车轨道，骸骨与腐烂的尸体随处可见，最新鲜的尸体用肉眼观察，初步判断死了至少有两个月，腐坏得很严重，时间最长的那些骸骨至少有六七年年，还有骨骼看上去异于常人的，界一眼就看得出是猎人的，在墙壁上还能看到许多弹孔和猎人的箭矢。
岚并没有开口，声音直接传了过来：“很有意思。”
界仔细看了看，发现铁轨的宽度也很大，不像是一般的列车；游到墙边，用手抠了抠弹孔，弹孔的大小让界插入一根食指都还绰绰有余，界直接抠烂墙壁，抠出一枚弹头看了看，青红色的子弹头异常坚硬，打入墙壁后一点也没变形，而且没有划痕：“你看看，这种子弹你见过没？”
岚拿过子弹头看了看：“十六点九毫米，据我所知只有安全局的人会用这种口径弹药，好像是有专门的作用，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界刚想去检查漂浮的尸体，还有插在上面的箭矢，忽然间！界感觉到了水流的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向这里袭来。
一支感知箭矢射出，刚刚感知到是数量庞大的未知生物，并且个头还不小，界还没来及说什么，岚直接抓住界的手往反方向游。
“别感知了，这里以前是嗜血种的老巢，那种子弹造价很贵，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嗜血种的，这些家伙的感染力很强，在我们身后的很有可能是什么变异物种，也没有必要在这消耗。”岚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那为什么发出定位的时候，没有人及时提醒？”
“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才对，我想支援会不请自来。”
一处地轨的站台，岚顺着楼梯往上游，绕了几下果然出现了地面，是一个破烂的超市。
尽管渗水很严重，地面上也有不少水，不过只淹到界的小腿。
沉闷潮湿，并且有很浓的腐朽气息，空气极其稀薄，但还没到完全无氧的状态，界拿出一支烟点燃：“你能松开我的手么？”刚说完就感觉不对劲，感觉得到那一大群东西还在追着。
这次岚看上去没打算跑，这里尽管有点水，可也算是在地面上了，界也打算看看是什么玩意。
岚松开拉着界的手，也点了支烟，跳到货架上蹲着：“你说是直接冻住，还是用电比较好？”
界看了看岚，也跟着跳了上去：“看看就好，反正肯定杀不完，主要目标还没找到，能跑得脱就没必要消耗，你刚刚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那情况可不一样，在水中作战的消耗量很大。”岚刚说完，就在几秒后。
水面咕噜咕噜冒泡，瞬间一大群乌漆嘛黑的东西涌了出来，就像是黑水喷涌而出，当界看清楚后，才发现是长得很像鳄鱼的某种生物，个头也和普通鳄鱼差不多，不过样子看上去比鳄鱼吓人多了，毕竟长着十几双血红色的眼睛，全部睁开时显得有点渗人。
“哦？那么黑的地方按理来说眼睛没什么作用，看样子不像是水下生物。”岚说着，界就感受到货架被撞击了一下，那股力量异常惊人，在货架被撞翻之前，界轻轻一跳，跳到了一旁的货架上。
这种黑色的东西反应也很快，立马又扑过来，界跟着岚直接跑出超市。
跑出超市后，已经完全是陆地，不过却很潮湿，那群黑色的东西仍在穷追不舍，尽管速度很快，可是和界还有岚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当回过神来时，界才看到这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市，尽管已经是一片废墟，可是不难想象曾今是有多么的辉煌。
界两三步蹬上一处大楼顶端，看了眼身旁的岚说道：“难以想象这是在地球上，嗜血种居然能悄悄修建那么庞大的工程，真的是很神奇。”用星空凝视能看到，在不远处塌陷的地方，有不少水淹了进来，不过水比较清澈应该不是污水，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泥土过滤的污水。
这座地下城，显然在不久之前发生过大战“难怪嗜血种会主动挑事，原来上演过这么一出。”
岚掐灭烟头：“我觉得这里应该还有残留的嗜血种，你说要不要放个鞭炮把它们给引来？”
“既然把我们给引过来，我想是会不请自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打声招呼还是有必要的。”岚说着笑了笑，手上出现个手榴弹，拔出保险环就那么随手一扔：“既然请我们上门，又让我们等，我可不喜欢等。”
伴随着轰隆一声响，震荡在空间中波动，界立即感受到了无数强烈的气息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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