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纪

序章 失落帝国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7-19 15:06:32

残阳,愈加下沉了,很快便成了一条线,暗金的光华在天际流转,随后便一点点,消失了刺眼,徒留无力的余晖。远处的晚霞真如血,鲜红流淌,仔细闻闻,似乎,真有血腥在蔓延开来。

这是大秦帝国最后的余晖,可它……仍在倔强,似一头困兽,不顾满身的枪伤和血斑,哪怕流着血泪,也依旧要嘶吼出自己最后的尊严。

风雨欲来,大秦早已外强中干。连年镇压的农民起义早已耗尽了它一切财力物力;再加上国库空虚,奸宦横行,天灾人祸的肆虐,让他力不从心;匈奴王的铁骑早已整装待发,一声令下,屠杀手无寸铁南朝的四百万百姓,就在眼前。内忧外患下曾经一呼百应,威震四海的庞大帝国,终于是要倒下了。

这个曾经拥有无上荣耀的帝国,竟然会被它鼎盛时伏地瑟瑟称臣的匈奴蛮夷所灭,可谓无上的讽刺。

可是帝国,又怎会妥协!十岁征兵,七十不遣聚兵,访仙问道求运,摸金发丘敛财,举国之力来面对那场浩劫一般的异族入侵亦力不从心时,它有些癫狂地开始寻找一切打败敌人的契机。

巴蜀关内。

蜀郡守嬴顺看着手中的加急竹简,叹了口气,四十有六本是不惑之年的他看上去愁意难解。这几年的镇乱和战事早让他心力俱疲,而眼前的加急竹简,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仿佛看到了天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帝诏曰:

帝问蜀郡守嬴氏顺安。今四海困厄,天下中兴以来,未有如此变局者。而以蜀郡地险人足,粮仓丰满,域中升平,安详无事;巴蜀地内,军饷材料,所给皆全,劳夫征兵,诸事不怠,诚朕安心也。料乃爱卿废寝忘食,呕心沥血方可如此,念此荣幸,忠心难忘,四海平乱时当封爱卿镇中将军,方才不负爱卿将才宏业伟功。

观兹岁荒年,粮食不兴,盗贼蜂起,流民辈出,天灾人祸,北贼心渐涨,兵力式微,难以抵御。急征天下兵勤王而意犹不足,欲相和谈北上蛮夷犹忧不服教化,朕诚心焦也。

今十万火急,由赵父闻巴蜀内人南珠道人,广施恩德,符水相递,立绝瘟疫,所行善事,非此一端。其法更通天,上天下海,似无所不能。

朕念仙术虽伟,唯救只民片氓;从皇听命,可医天地苍生。寻欲请天师出山,但借十万天兵大破匈奴蛮子,佑我大秦四百万民免夷骑荼毒,不可谓非天地之大善哉。

凡念始业上皇大展宏图,荡清六国奄有天下,大秦士死不知凡几方得尺寸之地,但虑及大秦始皇以来十三帝社稷基业殆一朝绝于朕手,自当涕泗横流,更觉无颜对宗庙列祖列宗,死难辞罪也。愿族侄不弃皇恩,奉天承运。天下兴衰,泰恩隆运,在爱卿寸念之间也哉!

施恩布德

兴诏咸阳”

“南珠道人?老子生长在巴蜀四十余年,何曾有见过瘟疫可医?此人名讳前所未闻,非奸即盗,要么便是查无此人,要么便是赵太监在蜀地的亲信!”嬴顺咬牙切齿在心底里责问赵媜死太监十八代老父母,皇帝年幼,尚不知如何治国,奸竖赵媜便趁乱起火,满嘴奉承。小皇帝见识的少,便以为赵媜最诚恳最正直,甚至尊谓赵父,朝中丈夫气概之仕少之又少,全是一群吃朝廷俸禄的蛆虫,只知道捞好处,又哪会去触受帝宠幸的赵大公公的眉头?故而更是恣意放肆:入殿不趋,带剑入朝,前不脱履,去年指鹿为马,今年入蜀求仙,欺主弄权之事愈演愈烈,这纷乱的天下,容不下一夫一卒竟然全是这些害人的贱人作乱!……

可是批红大权依旧是落在了赵媜手里,名义上的皇诏不能不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嬴顺暗自啐了一口唾沫,便呼唤传令兵陈骄过来,令他去寻那所谓南珠道人不提。

陈骄夹着马在秦直道上奔驰,时不时死命打这马屁股,他现在很苦闷,很绝望。

皇帝要问仙人求兵,这荒唐无比之事居然让他去通知全郡四百余个乡亭来寻找?他寻思这道人真有这么能这么善早出来救民济世了,自己从小在巴蜀这块滚过屁股长大的自己这么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那绿柳赤眉叛贼那么猖狂,也不见作法杀他个天昏地暗啊!月余之内找不到就要兴师问罪,他现在是把脑袋悬在裤腰子上找那死命的天师!

“天师天师行行好吧,你老人家快显灵去找皇帝吧,别来为难咱们草兵小民啊!这世道干什么不好,偏要当天师,你又不出来当英雄,只好我们这帮假兵当那狗熊……”

陈骄绝望中似在脑子呓着什么,又想到显灵说的似乎是那死去的魂灵出现,说活着的人好像不大好,他现在心里烦躁,头脑里一团乱麻烦得很。

……

……

正如他预想的一样,一日内千里马飞驰过近七八十亭把消息飞速传到,一点天师的消息也没有。倒是每个乡的驿站长如图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要不是他手中的加禁竹简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臆病患者,偷了匹马寻他们开心来着。

半夜在驿站停马换骑,喝了三碗浊酒,啃了半斤肉饼子,陈骄晃晃悠悠地躺在床上,回想起那南珠道人害的自己白日马不停蹄,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项上人头,陈骄就气急败坏,可想到自己父母早亡,姊妹饥死前让他好好活下去,自己逃过了村里抓丁上正面战场被流寇杀死的风险,而从小一起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狗子早就音讯全无,想必也是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个乱世里自己能活到现在也是好运气;更架不住酒力和一日劳顿,眼睛慢慢开始迷离起来,梦呓了两句粗话便慢慢打起鼾来,人事不知。

陈骄只是感觉这个梦和平日里做的梦不大一样。

他在往下掉。

周围的黑暗越加浓稠。他感觉离最顶端的一丝光亮越来越远,那希望一般的曙光的光辉逐渐暗淡了,暗淡了,最后化为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光点,消失了。下面的,四周的依旧是黑暗,像一张巨口张开着,就等着巨兽吞噬的一刻,又像无底的深渊,没有尽头,没有开始。他惊慌失措,极度恐惧,他想喊出来,但是惨叫却被黑暗掩盖,无法呼吸,无法述说。

他逐渐习惯了黑暗,习惯了恐惧,于是渐渐不再挣扎。他安静下来,遽然听到有一种奇异的声音呼唤着他,他内心混沌起来,仿佛到了一种奇异的安详境界,用心听那声响——

战乱初起,那是他的母亲流着泪安慰着襁褓里哭喊的他在细语呢喃。

赤眉战急,那是他父亲被迫征兵被士卒拉走时家里的混乱。

饿殍遍野,姐姐在临死前轻笑着对着他的耳说要活下去。

陈骄听着这些,睁大眼珠地淌着血泪,哽咽地迷茫。渐渐地,那杂乱的声响像走马灯一般看过他的一生,却最后只化为了一声轻叹。

“哎……吾山中只一宿,未曾想时天下大乱至此。流氓无罪,经世济民匹夫有责。南华师恩吾一生不忘,天师坐化时三愿吾已了二,这救民之愿是料算到如今之事罢!南天帝星衰微,灰雾弥漫,仙位流星。此行吾是凶多吉少,不过既然是师愿,自当要了结……”

清晨时分,夜禁一除,陈骄便被驿站车马的停靠和急迫声闹醒,那是巴蜀的征兵队伍前去咸阳报告士兵数量情况的加急骑卒。摸着他头痛欲裂的头,陈骄似乎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昨晚做的噩梦,只隐约记得心里压的慌,自己泪流满面。他嘟囔两句,抬头看看朽牖外升起的平原远处秦直道的半点太阳光。破晓的黎明来了,驱散的了浓稠压抑黑夜,公鸡还未打鸣呢。一想到任务的紧急,他只好立马地怀着文书和干粮,鲸吞了几口浊酒便飞身上马,凭借零星的晓光一路飞奔在秦直道上向远处飞骋而去,渐渐化作一个点,在远处的直道天边上隐隐的不见了。

远处的天边,阳光洒在地面上金灿灿的,如金似银,朝阳又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带着澄透澈亮的光晕绵绵地爬上来。刺眼的万丈光辉如同针刺一般刺进黑暗里,驱散着不安,那残阳,终究是要升起的,残阳,终究也是能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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