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原本是一个邪恶的代称,源自于西方。
而在我国玄学中,魔又有两层含义:
第一,泛指形,分为四种,即法、道、功、术。
法门、道术、阴功、方术,这些便相当于西方的魔法、魔道、魔力、魔术;
第二,泛指物,为灵异的一种。
同样也分为四种,即尸、人、神、物。
首先说尸,尸即为尸体,僵尸一词出自我国南方,它既非人也非鬼,又不为妖,更不是怪。
实则它便是魔的一种,尸体被外界某些因素刺激而“复活”,既形成魔。
其次说人,当人被鬼、妖附身或控制时,这个阶段的人已不再是人,而为魔。
这种人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识,魔性控制着他做出一些邪恶的事情,如杀人、侵犯等行为。
这两种魔,其实之前我都已经遇到过了。
再次说神,这里的神并非神灵或神仙,而是精神,通俗来讲便是心魔。
道家所云: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即为天魂、命魂、地魂,也称为胎光、爽灵、幽精。
幽精主灾衰,倘若幽精被坏习恶气感染以及侵蚀,便会形成心魔。
正所谓人学坏容易学好难,幽精是极其容易被“坏”影响的三魂之一。
每个人都有心魔,只是强弱程度不同而已。
倘若心魔力量持续上升,增强不减,那这人很容易被心魔控制,走上歪门邪路。
心魔是四种魔中最棘手的一种,因为它很难被外人来消除,大多要靠自身的正义之气和意志力来压制。
即便那些得道高僧也没太高明的办法,除了诵读经文加以感化,便是反复传递“心魔还需自身控制”这一讯息。
读到这里我暗暗有些庆幸,任何人都解决不了的心魔,我竟可以处理。
因为我有铜钱这件法宝,它既然能收魔,那一定可以压制甚至是消除心魔。
怀着一丝骄傲的心理,我继续往下读着。
最后说到物,物即为事物,或东西,这种魔属于极其特殊、罕见的一种。
它是一种事物幻化而成,如家里使用的工具或物件经过人类气、血、汗、液的长期浸染,再加上日月精华、自然之气的吸收,在某个十分巧合的特定条件下便会幻化成魔。
这种魔通常为人形,并且很难形成,一定要所有条件都具备才可。
而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此类魔与前三种截然不同。
前三种都为恶,属凶,但这种偏偏为善,属吉!
与怪相同,皆无雌雄之分。
看到这我才明白,难怪在不知性别的前提下,我的铜钱仍旧可以收它。
没多想,我继续认真往下看着。
如果说前三种不容易对付,那这种根本不用处理,因为它惧怕人类,并且从不伤害任何人。
它一般忠于这个家庭,更忠于令它成形的主人,甚至通于人性!
其实,在读最后一种魔的途中,我内心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复杂。
直到读完最后一句“物魔为善类,属宅中祥物,无特殊因由,切勿伤害之”,我再也无法淡定。
如果真如书中所说,那我是不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原来它为善类,难怪从没攻击我。
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观点时,我立刻站起身,心脏狂跳不止,霎时间无法平静。
这只魔很可能是由他家某样事物幻化而成,它拼命跑到任宝成坟前,眼中流血,悲伤呜咽,甚至挖掘坟墓,这些原来都是因为思念主人啊!
天啊!我竟然误杀了它!
都怪自己没认真读书,倘若提前了解这点,那只魔也就不会被错杀。
想到这我一拳打在桌子上,一阵强烈的自责和悔恨瞬间涌上心头,甚至手被烟灰缸碎片割出了鲜血我都没感觉到。
正在我难受之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接起电话,那头迅速传来伊杰急切的声音。
他先是跟我解释由于自己手机不知出了什么故障,突然卡死,现在才终于开机,接着便开始询问我的状况。
闻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才把事情所有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这本书上关于魔的介绍。
通话中伊杰不住的震惊,啧啧称奇,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灵异。
而听我说完后,伊杰先是沉思了片刻,接着便恍然大悟的讲道。
难怪我俩第一晚并没发觉到这只魔,它只是冒出煞气,我俩都睡着了肯定看不到。
这只魔由于被黄符镇住,无法幻化人形,只能留下悲伤的血水眼泪,原来如此...
感受到了我的内心状态,伊杰这才安慰我不用过于自责,这事根本不怪我。
先前谁能想到它是好是坏,降妖伏魔也是我们的任务所示。
再者说了,它即便再是善类,也依然给任宝成一家带来了恐慌,并且说不定任宝成的死和周慧的疯都是被它的煞气所影响。
从这个角度来讲,它被我收服,也不一定是件坏事,魔终究是魔!
在伊杰的安慰下,我虽仍旧无法释怀,但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而就在我和伊杰正通话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接着老妈开门走进来告诉我,老家顺子的爷爷去世了,让我去主持一下白事。
伊杰听到后让我先去忙,等他做完手头上的事再来找我。
挂断电话,我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同时安慰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先处理好眼前事再说吧!
没再多想我迅速跑到店里,告诉祥叔把纸扎准备好。
见到我平安回来,祥叔忙问我昨晚的情况,我并没解释太多,只是说已经搞定了。
闻言,祥叔这才欣慰的长叹一声,也没再多问,便开始忙活起来。
上午回到老家后,大家对我还是十分亲切。
由于多次帮助乡亲们办白事,并且只收极少的费用,人们对我的态度早已不同往常。
举办白事时,我向来是极其专注,不敢分心,生怕漏掉某一环节对死者造成不敬。
在我熟练的操办之下,一切事宜进展都很是顺利。
可现实偏偏如此残酷,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让我轻松片刻。
就在第二天中午,一个电话的到来,再次打乱了我所有思绪。
电话是周建打来的,他先是感谢了我,称今天早上客厅地板上终于没再出现血迹。
闻言,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但从他的语气中,我似乎并没感觉出他有多高兴。
果不其然,他接着又告诉我,周慧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依然疯疯癫癫。
此话一出,我内心的巨石再次提了上来,急忙询问详情。
原来昨天在我走后不久周慧便醒了过来,可看到其状态后,原本开心的一家人瞬间再次失望,因为周慧并没像我说的那样恢复过来!
他们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本来并没打算告诉我,但周建当我是好哥们,又实在忍不住。
听到这话,我内心复杂无比,更重要的是一阵浓浓的迷雾再次笼罩在了头顶。
由于今天事情太多,我们只得匆忙结束通话。
但在忙碌途中,我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慧没能恢复,这就说明她的状况似乎并非那只魔所害。
而如此一来,之前的判断就是错误的!
再一次冤枉了那只魔暂且不说,周慧,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被丈夫的鬼魂缠身?不应该啊,他家并没任何鬼气存在。
莫非真的是思念成疾?...
无论什么原因,此时的我思绪已经乱了!
并没帮人家解决问题,还信誓旦旦的跟人家确定,简直过于自负了些。
关键害的任宝成一家白白欢喜一场,我这行为和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有什么区别!
受这件事情的困扰,这天着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尽管白事并没出大的纰漏,但也出现了如忘词、说错话等不少的小瑕疵。
等第二天出殡下葬后,我和伊杰第一时间赶到了龙华村。
见到一家人仍旧淳朴如初,一口一个向师傅。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道歉,便被一家人连连声称的“辛苦你们、麻烦你们又这么老远跑过来,感谢你们对我家的关心”等话淹没。
闻言,我内心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见我如此状态,伊杰小声告诉我,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查明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还是伊杰,他的话再次令我鼓足士气。
没错!查明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接着,我开始振作起来,重新整理思绪,将整件事慢慢梳理了一遍。
既然地板血迹的事已经解决,接下来就只剩周慧疯癫这一问题。
找到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以及让她恢复正常的办法,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而就在我正想着,伊杰突然说出了一条思路,他想把周慧带到任宝成坟前,看看她会出现什么状态。
此话一出,我眼前突然一亮!
没错,倘若是思念成疾,这招说不定还真能对她造成些影响。
反正也无其他思路,干脆先试试这招!
如若再不行,晚上我便宁愿损阴德,也要试试祥叔教我的“招鬼术”了。
二人一拍即合,没再多言,便带上任宝成一家往墓地赶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坟前,按照我俩所说,任宝成母亲把周慧拉到了墓碑处。
我俩也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周慧,可过了许久,周慧的状态都没发生任何变化。
见状,一阵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任宝成一家人也开始面露忧愁,叹息连连。
看到自己儿子的坟,又想起家中遭遇,任宝成母亲再没忍住,趴在儿子坟头上便哭了起来。
这一幕,对于我这种感性的人,的确不敢直视。
任宝功担心母亲身子骨扛不住,急忙上去劝慰并试图将老人扶起来。
可说了没几句,他却止住声音,从坟头上捡起了一根木棍认真端详了起来。
片刻后忽然说道:“咦?这不是我哥的刨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