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餐厅，齐林穿着简洁的衣服，抱着朵朵，等待着一个即将出现的人。
余光一撇，就看见餐厅门口矗立着一个女子，一米六左右，束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她慢慢朝齐林走过来。
“余婉，好久不见。”齐林嘴角轻轻上扬，笑道。“朵朵，叫阿姨。”
朵朵嘿嘿一笑，“阿姨好！”
余婉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天啊！这真是你女儿，齐哥，我差点都忍不住你来了，你怎么还有白头发了……”
“快坐吧，我点了你最爱吃的泡椒鱼头。”齐林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我记得以前你不是长发吗？怎么留起短发了？长发多好看啊！”
“这样带帽子方便些。”
余婉从接到齐林的电话，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们两个都是孤儿，在福利院里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十八岁后，福利院没有义务抚养他们之后，齐林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而余婉则是报考了心爱的护士院校。
这是时隔八九年，两个人分别后第一次见面。齐林没想到，余婉还用着当年的手机号。
“齐哥，你没忘记我，你还知道我以前是长发。”
“废话，以前哥经常帮你梳头发来着，以前穷，买不起洗发精，我就偷偷去商店里给你偷，还被人抓住了，差点被赶出福利院呢。”
“嗯，齐哥，这份情，我也一直记着呢。”余婉泪光闪动，往事如风，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想过还能与他再见面。“难得见一面，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齐哥。”
“你以前在护士院校，现在应该在医院上班了吧？我想，让你推荐几个病人给我，手头紧。”
“治病？就像福利院那会，给爷爷奶奶们按摩吗？”
果然是余婉，对于之前的一切，她都记得。
“是。”
余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虽然你手艺好，可是我这个不行啊，我在妇科，妇科的病，你咋能看呢，你又不懂。”
“谁说不懂了？我不懂朵朵是怎么生出来的？”
余婉一愣，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朵朵身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脸，真是越看越可爱，当下忙不迭的把手伸进包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齐哥，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医院，没多少现金，别嫌弃哈，给朵朵买吃的。”
齐林翻了翻白眼，一把推回红包，“我是有求于你，怎么还能收红包呢？”
“不行，这是给朵朵的，又不是给你的，一码归一码。拿着！”余婉使劲又把红包送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按摩手艺我是亲眼见过的，难道，妇科你也能治？”
齐林道：“能，而且不用摸到关键部位。”
“我们医院倒是经常接到很多不孕不育的女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调养，我倒是可以把她们推荐给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不用多，一天给我介绍两三个就行了，还有别的科室，都可以。”
一个病人挣两千，一天下来少说挣一万块，那么不出两年，五百万就唾手可得了。
“好！那我试试吧，可要是不好使的话，你可不要怪我，你知道的，我嘴笨。”余婉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是你哥，我能怪你吗？正事说完了，来，吃饭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泡椒鱼头，荠菜水饺，鲫鱼汤……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记得余婉爱吃什么，恐怕只有齐林一人了。
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故。
…………
饭桌上，两个多年不见的人相聊甚欢。从过去，聊到了现在，顺带，展望了一下未来。
齐林对朵朵照顾的无微不至，看的余婉愣愣失神，而余婉则是没什么食欲，脑子里光顾着看齐林跟朵朵了，所以到了九点光景，她都没怎么吃。
“该走啦，九点了。”齐林抱着朵朵站起来。
“啊，这么快？”
“主要是朵朵困了，要不然咱俩还能唠一会。”
“好吧，她确实打了好几个哈欠。”余婉朝着朵朵眨眨眼睛。“你现在住哪？要不然我送你吧。”
“不远，就在前面的七天酒店。”
“你住酒店？”余婉吓了一跳，七天酒店，一天起码也要好几百吧，这像是一个手头紧的人么？
“嗯。暂时落脚的地方，朵朵住的也舒服些，要不，你帮我找个便宜又干净的出租屋？”
“行，正好我也租着房子呢。今晚回去就给你看，我楼下有空房子！”
两个人并肩走着，余婉的样子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身上的那种淳朴，善良，是多少钱都扮不出来的。
路灯下，三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你结婚了吗？”齐林问。
“结婚？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好不好！”余婉翻了翻白眼。
“我记得你二十五了，怎么还不赶紧的？”
“不想找。没兴趣。”
“不错，婚姻却是没什么意思，你看我，都被赶出来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以后找对象，多问问我，我这里别的没有，全都是经验教训！”
…………
未来的几天，齐林照常上班，工地上依旧挥汗如雨，不过一想到未来的美好正在朝着齐林挥手，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最近他的名气已经在工地上传开了，私底下很多人都纷纷找他看病。
但是，他并不高兴。
毕竟治病消耗的是自身的精血，而他们都是一些最底层的劳动工人，对这个圈子越来越了解之后，他越来越不忍心剥夺他们的血汗钱，每个人花几百块就希望齐林彻底治愈他们身上的病痛，对齐林来说，太亏了！
一开始还可以勉强挑几个病症轻的，后来，他发现，精血亏损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开始昏聩，时常耳鸣，幻听，眼前动不动就发黑，在这么下去，身体真的吃不消。
于是，他明显低调了许多。再也不随随便便给别人看病了，
他同情工人，更同情自己。
这天，刚下班不久的齐林去幼儿园接朵朵，公交车上，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齐林一把抓起手机，“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柔弱的女声传了过来，“你好，请问是齐医生吗？我是余医生介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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