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海拔2000多米,地处神农架山区,与神农架最高峰3100多米高的神农顶相隔不过三十多公里远。
父子俩几经周折,在夜幕降临之时回到了大青山下的毛湖村。一路上,经过肖遥的不停劝说,父亲终于不再坚持为肖遥的病奔波,让生活回到正轨上来。
回到家,在母亲河妹妹的疑惑中吃下晚饭,父亲将肖遥拉到自己一生中最宝贝的藏书阁中。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肖遥能继续保持求生的欲望。
“遥遥,我们肖家是有传承的。只是从你爷爷这一辈开始,因为连年战乱,这份传承就断了。你爸爸能力有限,一直不知道祖上的传承到底是什么,只能守着这座藏书阁,无缘宝山,一辈辈看懂的医术不多,小痛小病的还行,对尿毒症毫无头绪。”
肖遥愧疚的看着父亲:“爸,我知道,自小您就告诫过我们,肖家有传承。遗憾的是,儿子不听话,打死都不学医,去学什么计算机,让您失望了。”
“不,我没失望,你回来这两年,几乎天天在看这些藏书,在医术上已经超过我。乡里乡亲的那些小毛病,在你的建议下,很多都已经被我治愈。”父亲用粗糙的手握住肖遥低声安慰。
“还是读书好啊,读个大学,学习能力也比你这个笨蛋爸爸要强,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还没有找到治疗尿毒症的办法,但我相信你会找到的,这才是我同意你放弃在医院治疗的原因。”
“你爸虽笨,但眼不瞎。”
“这个藏书阁,以后就彻底交给你,有什么样的造化就看你自己的了。”
肖遥抽动着湿润的鼻子:“谢谢爸。”
父亲慢慢站起,从门外拿进一个梯子,然后颤颤抖抖的踩着梯子往上爬,看得肖遥心惊胆战的。
“爸,您下来,要拿什么,让我来。”
父亲没有回应,依旧往上,肖遥只得小心翼翼的扶着梯子,生怕梯子不稳让父亲出事。
父亲掀开房沿角的一块木板,积年已久的飞尘从上面飘落下来,肖遥只得低头躲避。
尘埃落定,肖遥抬头,看到父亲已经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匣。落座之后,父亲用手轻轻拭擦着木匣上的飞尘,将木匣擦得干干净净的。
虔诚的打开木匣,将匣子里面的空间展示给肖遥看:“遥遥,这个匣子不知道传了多少年,我也只打开过两次,这是第三次。里面的东西,我、你爷爷、太爷爷都研究过无数次,毫无收获,我现在交给你。”
“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肖家的传承。”
“你是肖家唯一的儿子,传承本该给你。”
“天见犹怜,那怕没有多少时日,你也有权力掌握这份传承,没有你,这份传承也就断了。”
“成与败,就看你自己。”
说完这些,父亲站起来,沉默着离开藏书阁。
木匣不大,和手机盒差不多。
摸上去,材质很好,很硬,低头嗅了嗅,淡淡的檀木香气中透着一股亘古气息。
这应该是黑檀木,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同时还能避邪的圣檀。
檀木匣内有串手珠,金黄色的珠子,同样有一股亘古的檀香味,但与木匣不同,这香味好像是中药味道。
肖遥拿起手珠放在鼻子下,贪婪的吸气,瞬间精神了不少。不错,很提神、提气,身体中的痛楚也削弱了不少。
再次将目光看向木匣内,一颗孤零的黑色珠子呆在木匣的中间位置的小洞里,因为木匣内的搁板和珠子颜色相近,肖遥最开始只注意到色彩鲜艳的手珠,而忽略了这颗珠子。
肖遥拿起木匣,将黑色珠子倾倒到手掌中,仔细端详,温润入水,透着一股亲切感,但看不出珠子的其他奇特之处。
肖遥只好放弃,但他并没有将珠子放回木匣,而是连同手珠一起放在自己的口袋中,继续查看木匣,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这就是传承?肖家的传承?
只言片语都没有吗?
太不负责了吧!
肖遥无奈中拿出手珠带着手腕上,毕竟手珠有中药味,提神提气,还能减轻疼痛,带着多少有些好处。
再次端详黑色珠子,看了半天,肖遥也没有看出一个之所以然来。
肖家传承。
肖家血脉。
赌一把,死马当作活马医,流点血而已。
不管了,肖遥找到一把小刀,在左手手掌上划了一个十字,手掌马上腥红,粘满献血。
放下小刀,拿起珠子就放在左手手心,左手有力的握着黑珠,一阵头晕,肖遥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肖遥父母的房间内,肖遥的母亲满脸焦急的问父亲:“盛老头,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就回来了呢?”
“透析涨价了,我的钱不够,遥遥也不肯继续透析。”肖盛苦笑的看着自己的自己。
“遥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怎么能不坚持透析下去呢?他放弃,你也跟着放弃,哪有你这样做爹的。”母亲李慧芳压低声音怒斥责着肖盛。
“慧芳,我也没办法啊,遥遥对丽丽的婚事非常愧疚,如果我坚持缴费透析,遥遥就要从楼顶跳下去,三十多层啊,还不得摔成肉泥?”
“哥咋能这样呢?我有没有怨过他。知道这几天是他要透析的日子,我还请假回来,准备轮流到医院里去照顾他呢。他就这样放弃了?”肖丽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见父亲点着头,肖丽抱着母亲低声的哭泣着:“妈,哥真可怜,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看着哥哥在疼痛中走完最后的日子吗?”
放弃治疗,意味着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一切希望都将破灭。
“慧芳,丽丽,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还有一线生机。”肖盛抱着母女俩小声的安慰着。
母女俩猛的抬头,满脸希翼的看着肖盛:“一线生机?有肾源了?”
肖盛摇着头:“没有肾源,即便有肾源,遥遥也不同意换肾。”
母女俩再度失望。
“慧芳,那一线生机是家族传承,我将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东西交给遥遥了。”
“什么?你不是说这个传承只能等到你离世之前交给他的吗?怎么现在就交给他了?”
“遥遥是我唯一的儿子,不交给他,交给谁?难道交给小浩?遥遥现在还活着,只要遥遥一天还活着,他就是肖家长子,就是传承人。小浩要传承得等我和遥遥都走的那一天。”
“唉!盛老头,遥遥现在拿着传承有用吗?你们那么多医书都没有一句话提过传承。所有关于传承的内容都是你们口口相传,还是传男不传女这种,靠不靠谱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父亲,爷爷,我们三人都没有从传承木匣中看到什么玄机,特别是那颗黑色珠子,除了拿着有点舒服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反而那串手珠倒是很提神。”
“那你还给遥遥?”
“唉,不管怎么样,遥遥是传承人,带着那串手珠,至少能舒服点,少遭点罪。”
知道肖盛神神秘秘带着肖遥去藏书阁的目的之后,母女俩也不再多言,只是难以入睡。
知道肖遥一进藏书阁就会呆半天,这么晚进去,估计一整晚都会在里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