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雅的脖子上,有两个清晰的黑色手印。
手印很大,分布在锁骨两端,捏着咽喉,这位置稍微用力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很明显,这是一个男人的手,我大致已经知道祸因在哪了。
进门前我已经看了周围的风水,按理说这样的宝地不应该有邪晦存在才对,除非这别墅建的时候,底下就埋了东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破一个地方的风水也需要提早准备,历经数年。
风水越好,破除难度越大,若是一着不慎损了阴德,轻则灾祸不断,总则家破人亡。
这许家别墅的风水,是被人设计给破了。
一般来说,这种别墅建造的时候就需要户主的八字进行参照,如果请的风水先生有心思的话,很容易在布局上动手脚。
但我还需要确认一下。
“你们这别墅是什么时候买的?”我问。
“三年前吧。”苏柏青有些不确定,“不过交房是在半年前,我记得那天下的大雨。”
时间对上了,三年的时间足够布局。
我接着问:“当初建房的时候找谁看的风水?”
苏柏青摇头,“不知道,别墅不是我们集团公司建的。”
“仇家呢?”
“仇家的话挺多的。”苏柏青皱着眉头,“但是这种血海深仇,应该不至于吧,都是商场上的利益冲突。”
一问三不知,这条线行不通,我只能退求其次。
“好吧,先救你女儿要紧。我得出去买点东西,你找个酒店住着,这两天别回来。”
说完后,我看了眼许雅。她脸上的死气已经浓郁到遮盖住了五官,看起来就好像是带着一张面具。
当这张面具完全遮盖住她的脸的时候,就代表着阳寿已尽。
苏柏青担忧的看了许雅一眼,“我女儿自己在家不会有事吧?”
我安慰道:“放心吧,现在是白天,至少天黑前是安全的。”
她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先让周建把苏柏青送到了酒店,然后才去超市。
我买了十斤糯米,之后又去了药店,买了八十克的朱砂。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我让周建停下,带了只大公鸡回来。
本来还需要无根之水的,可现在来不及收集了,只能用蒸馏水代替下。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柳树,又下车去摘了两根刚刚发芽的嫩柳。
到了别墅后,我开始画符,镇雷符。
我没家父通神的本事,没办法凭空捏符印,但可以借助符墨画印,也能勉强发出两三成的威力。
镇雷符和普通的符篆不同,他引动的是上天的雷劫,需要用到雷击木。
好在爷爷专门为我留了一截,能用五次。
我将五分之一的雷击木碾成粉末,混合朱砂,而后刺破了自己的中指,挤出三滴精血。
人的精气是有限的,三滴精血一出,我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强忍着恶心感,我以手为笔,蘸取调好的符墨,在自己的左手手心上刻印下一道镇雷符。
符墨还有剩余,但不足以画第二道符印,于是我又取出符纸,画了一道普通的雷符。
因为符墨的霸道,这雷符的威力也会大增,一般的阴邪小鬼是扛不住的。
做完这一切后,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我将雷符给了周建,“你留下来帮我。”
周建答应的很干脆,“好,正好我也想看看赵家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在许雅的卧室的地面全都撒上糯米,然后把大公鸡留在里面,然后退到门外。
我叮嘱周建,“一会儿听到公鸡叫什么都不要想,直接冲进去用雷符打他。”
他点了点头。
在门外一直蹲到了十点多钟,终于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心全都是汗。
过了不到五分钟,公鸡叫了。可叫了一半,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瞬间没了动静。
我给周建使了个眼色,一脚朝着房门踹过去。
结果这一脚下去,门纹丝不动。
我愣了下,出门的时候也没锁啊?
看了眼周建,他也一脸茫然。
“一起撞!”我大喊了声。
折腾了两分多钟,门还是没开。
我焦急的说:“这样不行,许雅现在命太薄,再拖下去要出事。”
周建也急的满头都是汗,朝着我问:“那要怎么办?”
我猛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屋子里的东西肯定是知道我们来了,想法子对付我们,只要让他过了今晚,吃了许雅的生魂,以后会更难对付,许雅也彻底救不会来了。
咬了咬牙,这种情况只能用镇雷符把门劈开,可这样一来,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雷符上。
要是雷符没用,我们都得死在这。
人命关天,容不得我有半点犹豫。
“你往后点。”我说。
周建退开后,我把左手按在门板上,捏镇雷印,打了上去。
“轰隆”一声,好似惊雷,门板直接被我打穿了一个洞,一股黑气从洞中涌出,直奔我的面门。
这东西竟然一直在门口等我?
只是刹那间,我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用力将舌尖咬破,喷出一口舌尖精血。
血雾和黑雾相遇,好似油遇水,发出一阵“刺啦”声。
黑雾散去,我看到门板后一张惨白的脸一闪而逝。
“周建!”
我喊了一声,同时踹开了房门。
周建直接冲了进去,将雷符祭出,又是一道惊雷,紧接着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缓了口气,抽出后背上的柳条冲了进去,朝着许雅的身上猛抽。
不是我想虐待这姑娘,而是想散去她身上的死气,只有这样才能捡回一条命。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后身一阵冰凉。
迅速回头,看到周建直勾着眼睛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低头看了眼他的脚底,后脚跟抬起,只有脚尖点地。
“坏了!”
刚那东西趁着我救许雅的时候,趁机上了周建的身。
我以为他是修道之人,再怎么说也应该有点本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雷符已经用完,不得已,我只能咬破指尖,以血画符,先解决眼前的劫难。
一天内接连使用精血,我已经开始眼前发黑了,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我强压下不适,在左手手心画上雷符,捏好符印,一掌打在周建的眉心。
尽管我控制了力道,可用了精血的雷符太过霸道,还是将周建打的七窍流血,仰倒在地。
我看到一股黑气从周建身后散了出去,紧接着凝聚成一团黑雾,黑雾中显现出一个男人惨白的脸,怨毒的瞪了我一眼,从卧房冲了出去。
我没力气阻拦,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睁开眼睛,见到苏柏青站在卧房门口。
她指着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周建,捂着嘴巴,浑身不停的哆嗦。
“行了,别叫了,你女儿没事了,叫救护车。”
我扶着床站起来,脑袋里嗡嗡的响,这是精血用过度的后遗症,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过了十分钟,医生进来把周建抬上了车,顺带着让许雅跟着一起去检查。
她看到我手里的柳条和许雅身上的血痕的时候,目光恨不得杀了我,让我也必须一起跟去。
我知道她是怕我跑了,也不说破。
在救护车上我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旁边躺着周建,他也醒了。
周建冲着我笑了笑,竖起一根大拇指说:“不愧是赵家的人,牛逼。”
苏柏青一脸歉意的站在床边,双手递给过来一张卡,“这里面是十万块,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误会解开,我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许雅。
她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但脸上的死气仍在,那东西还没放过她。
我没接卡,“你现在谢的有点早,事情还没完。”
苏柏青一愣,直接跪在地上,流下了两行清泪,“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
“你先起来再说。”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
我承诺道:“你放心吧,赵家人既然接了这事,就会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