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饭店的订婚宴厅早已布置妥当，水晶灯折射着璀璨的光，玫瑰与白纱铺满长廊，林家大小姐的婚纱就挂在更衣室里，珍珠缀满裙摆，价值连城。
可新郎，却迟迟未到。
“萧战霆人呢？！”
林参谋的怒吼几乎掀翻屋顶，副官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道：“少帅……少帅说，今日军务紧急，订婚宴……取消。”
“取消？！”林参谋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震落在地，碎瓷飞溅，“你们萧家当我林家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戏子吗！”
督军被质问的面红耳赤，一气之下，当天就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医生说“大帅年事已高，这次气急攻心，心脏功能已经衰竭……恐怕时日无多。”
萧战霆闷闷的坐在医院走廊上，我陪在他身旁，眼底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少帅，您真的要退婚？”副官站在身侧，声音压得极低，“林参谋已经放话，您今日不去订婚宴，便是与林家彻底撕破脸。”
萧战霆冷笑一声，“撕破脸？”
他转头看向我，眼底清冷得可怕：“你说，我该去吗？”
我唇角微扬，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想听真话？”
“说。”
“不该去。”我轻声道，“去了，便是一辈子被林家拿捏。”
萧战霆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满意的低笑出声：“好，说得对。”
这是一个将士匆匆赶来：“少帅，不好了，城南工人暴动，已经烧了三家工厂，督军府请您立刻带兵镇压！”
萧战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冷厉：“备车。”
他刚转身要走，却突然顿住，看向站在一旁的我：“你留在医院里。”
我微微颔首：“你放心，这里有我。”
我坐在病床旁，静静看着昏睡中的萧大帅。
窗外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
我缓缓俯身，凑到萧大帅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萧世伯，您还认得我吗？”
萧大帅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
我轻轻笑了：“我是顾家的女儿，顾昭宁呀”
“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心电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萧大帅的瞳孔骤然放大，胸口剧烈起伏，心率瞬间飙升……
“滴滴滴……！”
警报声刺破寂静，医护人员冲进病房时，萧大帅已经陷入休克。
“快！准备电击！”
我冷眼看着医生们手忙脚乱地抢救，退到了一旁。
20分钟后，心电监测仪上的线条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死亡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宣布。
……
窗外，天色渐亮。
我拢了拢披肩，缓步走出医院。晨雾弥漫的街道上，报童已经开始叫卖今日的《申报》。
“号外！号外！萧督军昨夜病逝！少帅紧急继任！”
远处传来军队整齐的脚步声，而此时萧战霆还在平乱中。
他父亲的死才只是开始，下一个，就是萧战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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