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肖毅泽的解释,向融并不会相信。毕竟她不是通过别人的嘴,才知道他跟余善善之间那点儿破事的。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是恼羞成怒了?”
向融似乎只会说些让人肚子疼的话,肖毅泽的情绪被她越挑越乱。
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翻,但她就像是催化剂一般,让他的态度也一坏到底,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信不信随便你。”
“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试图让我去相信你。”
“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正因为我无法将证明清白的证据摆在你面前,所以所有的解释在你听来都显得苍白而又无力。”
“阿融,如果不是你的不信任,我们之间也不会僵成现在这个样子。”
肖毅泽的态度格外严肃,即便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还是再为自己澄清了一遍。
“你忽略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跟余善善有过肉体关系。”
他直视着向融的眼睛,神色坚定不移,语气很断然。
但向融没有相信他,他跟余善善之间的复杂关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或许真的跟她的不信任导致了这样的结局,但诱因始终离不开肖毅泽。
向融呵笑,无奈而又无措,“我也想过拯救这段婚姻,但我无法再接受你了。”
肖毅泽的心咯噔漏了一拍,情绪变得有些焦躁。
“向融,当初是你自己硬挤进我的生活圈子的,玩腻了就想离开?经过我的同意没有?”
向融最讨厌的就是肖毅泽这幅“你必须连吃顿饭,喝口水都要服从我”的模样。
“肖毅泽,你是不是傻?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你觉得我他妈还会安分守己的待在你身边?”
“与其日复一日地守着死气沉沉的婚姻,倒不如带着我的孩子找他亲爹去。”
向融的情绪格外激烈,说完了话就准备往外走,肖毅泽大手一挥就拽住了她。
“对,你是永远学不会安分守己的女人!不就是一个野种吗?我他妈难道就奈何不了他了?”
言罢,他将她扛在了肩上,一手用力固定住双膝后的腘窝,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逮住她的腰就往外面走。
向融在他身上挣扎,捏紧拳头砸他的后背,闹着喊着要他放自己下来,但都无果。
走出去时连门把都没有带上。
肖毅泽蛮横地将向融丢进了车里,用安全带将她锁在车里,迅速进了车,将车门全部锁死。
“肖毅泽,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我要去休息!”
“自己闭上眼睛睡。”此刻肖毅泽冷若冰霜,说他的语气能冰冻百丈也不夸张。
向融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他了,这让向融感到有几分惧怕。
她有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隐隐感觉得到肖毅泽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想怎么样?!”
肖毅泽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车窗外的世界开始变得眼花缭乱,向融用力打开了好几次车门都没用,用身体去撞也无果。
“放我下去!”向融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命令。
肖毅泽没有搭理她半句,阴郁着脸安心开自己的车,余光注意到向融的手伸到自己的车钥匙,便冷冷道:“如果想出车祸,我不介意跟你一起。”
向融忽然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收回了手。
“肖毅泽,最好别做出让我恨你的事情。”
肖毅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向融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少年时代的救赎。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早失去向融。
所以,她腹中这个胎儿,绝对不能留。
就算是恨他,他也要绑她一生,就算相互折磨到白头,也绝不姑息。
肖毅泽很快就将向融带到了市一人民医院附近,向融见势头不对,沸腾的情绪立马就平静了下来,心也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但她想了想,又觉得肖毅泽带她来打胎再正常不过,毕竟腹中的胎儿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偷偷地拿起了手机捏在手心里,然后猛拍车窗。
“肖毅泽,停车,停车,我想吐,想吐!呕……呕……”
说话间,她的眼里已经浸满了泪水,手捂着嘴巴开始作呕。
见状,肖毅泽放慢了车速,皱着眉头将车窗给打开,向融眼疾手快地扑到了窗边,边装呕边给顾衍之发了一条简讯,风打在她的手上,僵的她打字速度都慢了半拍。
看向融为了别人的孩子孕吐,肖毅泽心里更不是滋味,流产的想法更加强烈。
他早已在心里拟定了计划。准备强制性地让向融流产以后,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但他没有想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发送完简讯,向融将短信给删除了才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端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的脸因为被风吹打而冻红了一圈,肖毅泽默默地开了车内的暖气,并将车窗关死。
这时,她突然听见向融说,“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肖毅泽将刹车猛地一踩,两人的身体因为惯性而前后倒了个回合。
“向融,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质问。
“这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签下离婚协议,所有的非议自然都不会涌向你。”
“离婚?那我甘愿所有人都认为这孩子就是我的。”
“可是那不可能。你的骄傲不容许自己身上出现半丝污点。”
肖毅泽这个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向融三句话离不开离婚这个话题,肖毅泽也没有耐心跟她继续耗下去,“啧”了一声又继续驾车前行。
三五分钟不到,她就被他带到了妇产科。
妇产科只有几个值班小护士。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做人流。”
小护士有点为难,“专业的手术医师刚走,可不可以明天再过来?”
肖毅泽反口就拒绝,“必须今晚,钱不是问题。”
“那好。我这就联系手术医生。”
本来择天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要那东西在向融的腹中多待一秒,肖毅泽这心里就难受的紧。
向融站在一边看着肖毅泽,见到他眉宇间浓烈的不耐跟厌恶,心一寒到底。
两人在清静而又阴冷的走廊里等待着值班医师回来,向融裹紧双手坐在深蓝色的座椅上,心里不安的情绪正在到处乱窜,肖毅泽抽着烟不耐地来回走动。
两人等了蛮久才等来手术医生。
手术医生是个年过四十的短发女人,态度不耐,面色不悦。
“几个月了?”
向融没有流产的意思,开口就道:“不太清楚,大概有20天左右。”
女人的表情立马就绿了,“就算无痛人流也需要一个月后才进行,你们可以走了。”
肖毅泽有些犹豫,“提前几天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问题被她训了回来,“就那么点儿小东西,我上哪里给你弄出来?”然后啧啧道,“真是,现在的年轻人这都是怎么了!行了,回去回去!”
向融勾唇道谢,前一秒还在担心顾衍之不能及时赶过来,没想到这样简单的方法也可以暂时逃过一劫。
肖毅泽面色阴郁,想了很多。
两人也没有在院里多做停留,一前一后地出了医院,刚要到停车位取车就撞见了肖家老头子。
向融只远远地见过他一面,所以对他很陌生,直到肖毅泽叫了他一声外公,她才意识到这是肖家老爷。
肖老爷是坐着私家车出来的,他从顾衍之那儿得知向融怀孕,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告知外媳被外孙带到医院里做人流,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肖老爷见两人出来,以为已经完事了,便急促地走到了向融身边,逮着她的手,焦急万分地问:“孩子,可还在?”
向融不傻,她虽然清楚肖老爷对自己并不感冒,但对孩子却并不同。何况在他意识里,是肯定了她怀上的是肖毅泽的孩子。
因此,只在一瞬间,她就起了借力保护胎儿的想法。
“医生说还没满月,没办法流。”
肖老爷一听,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连续道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老人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肖毅泽,抓起了自己的拐杖就往他身上打。
“你个不孝子,你个不孝子,居然想把孩子给打掉,你不想当爸爸,我还想当祖祖呢!我打死你!”
肖老爷越说越生气,越打越用力,肖毅泽怀着深意的目光看着向融。
总不可能说他妻子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若说了,他以后颜面何存?
他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心里没有绝了带向融去做人流的想法,只不过是晚那么几天,他完全等得住,也耗的起。
由于老爷子不放心肖毅泽,便将向融带回了自家老宅安胎修养,肖毅泽更是放着公司不管,跑到了老宅守向融。
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考虑过了,就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一不小心怀着野种闷声不吭的离开。
他不想再次满世界的寻找她,也不想躺在床上闻着残留的发香想念她。
那种感觉,肖毅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