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吐着白气依旧长跪在长欢殿外的廊街上!倚排而立,虽然依旧跪了良久但一个个都挺拔如山!
今年的盟誓阁异常的冷,高处不胜寒!
廊街下刻着“三”的无名剑招招狠厉直逼对方要害!
二月将掉在额前的长发甩至脑后,颤抖着握紧手中的无名剑原本想着三月不过是配合他们好接近慕堂主没想到······“老三啊老三,我真的看错你了!”
一月喘着大气,却见三月狠了心,红着眼眶“春兰堂三门主,从今往后要么只剩一个,要么就剩两个!”一月提剑,乘着二月制衡一掌劈在三月后颈部。
那一掌如泰山压顶,三月喋血而出,一口血喷在二月坚硬的脸上。二月一怔,手中的无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蓝色的摸额自发后被震得松开,三月一头短发蓬开在眼前,不可思议的回头瞪着眼睛看着身后慌张无措的一月。
“三月······三月······”一、二月两位门主齐声接住瘫倒的三月。
“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怎么会躲不开,你不是猎豹吗······”一月憋红了脸,一腔怒吼“三弟!”
顿然间雷声历历,将廊街下院子照的通白。
原本一步一行一扣头的冬梅堂堂主尹均起身,血凌凌的额头已经然有些木纳:发生了什么?
三月抬起手缓声“顾少司死亡后珈蓝的讯息是我传的,天恨才会赶来,堂主才会替天恨隐瞒······咳咳······咳咳······一切都该结束了!”
“三月!”尹均怒目一跃,然而已经晚了,一月那一掌无风斩早已经切断三月颈部血脉。三月提着一口真气,吐完最后一个字缓缓瞌上眼睛。蓝色的摸额带子被风刮起,随风而去!
夏竹堂周宁津苍白着脸缓步走进尹均身边,这些年来,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盟誓阁生,为盟誓阁死,完成阁主交任的任务!然而最近是怎么了,她广布天下的讯息系统崩溃,先是琥珀山庄跟飞仙门一事直接导致顾幽亭的死亡,然后才有天恨回孤山一事她,说到底:她才是始作俑者!
全盘皆因她而起,这其中她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周宁津猝然倒地,夏竹堂四、五、六月三位门主宣声而起。
事态已发展至这一步,百年盟誓阁,就要这么垮了吗?
田尘阴着脸,似乎已经对长欢殿中的那个人不抱任何希望了。
二月看着怀中的兄弟,陡然明白了,原本惊呆的眸子暗淡下去“一定要见血才能平息下来吗?”
那一掌是怎么劈下去的,一月看着自己小而圆润的手,他的无风斩全是被三月所赐才领取得道。那一掌他是怎么劈下去的?
恍惚中他看到三月在杏花树下朗笑着,麦色的肌肤浸在阳光里,对他招手。
“死一个难道还不够吗?”尹均拉住一月的手,那万钧的力气就这么被截住,一月拉拢着脑袋。
“你要南山出来之后看到春兰堂故人不在,又添新人吗?”尹均气氛的甩开一月的手喃喃望着如墨般的天空“天快要亮了,一切都过去了!”
孤山山腰中一身黑袍紧裹着,四个人紧靠在一起走,好歹暖和些。
四周矮山环绕,绿树成林,一行人点着火把,夜路更不好走了。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于老四一个激灵猛然觉得如醍醐灌顶无意识跑到中间将脸藏到黑袍男子怀中“恶灵恶灵······是孤山上孤魂野鬼索命来了·······”
“大哥,好像真的有些······邪乎!”憨憨的汉子翘着冷的打颤的舌头结结巴巴道“孤山这么高夜里怎么会有人······人······呢,我看赶明日咋咋······咋们走经离亭走关阳道,路途虽远但好歹安······安安······全!”
黑袍男子抬头,翻过这矮山就要到家了,早年听老人说过,孤山之所以被称为孤山,那是因为这里经曾是一个无名小国,后来孤山上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瞬间消失,那里只剩下奢华华贵的宫殿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那里怪邪乎的,怪不得从来没有人去过,黑袍男子捏了捏麻木的鼻子,想当年他们一行人去过楼兰,漠北,更是在秃鹫嘴里抢过宝物,江淮杜家灭门案后,他带领兄弟们首当其冲获得一笔不菲的钱财。
只是这冷的天,孤山野狼成群倒叫人后悔,这下可好就连脚歇处都没有了。
几个人慢下步伐,忽然听见老四大声怪叫“火,火,山顶有火······”
几个人定睛看去,果然孤山之巅离火盈盈,忽明忽暗。
“果然传言不虚,孤山之上绝非善类。”黑袍男子将袍子裹得跟紧了,干燥的空气中一阵肃杀的戾气,看来以前不是无人到过孤山而是还没有到山顶便身死他乡了。
“孤山仙人,我兄弟四人天黑夜行绝非有意,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许我兄弟四人原路返回。”
黑暗中一阵冷风刮过,不知什么时候孤山半山腰站着齐刷刷一圈黑衣童子。
于老四颤抖着双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各位仙人饶命······饶命······”
黑袍男子皱眉,满脸络腮胡被吹的凌乱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走不了了吗?
“老四,站起来,抄家伙!”憨憨的男子不在结巴,对跪在中央的弟兄历喝。
黑袍男子抽检,剑气森森在月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寒气,不知他使得什么招式,一起一合间只见那一排黑衣童子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风一吹圆咕噜的脑袋一个个滚落地下,一腔子热血像是喷泉一样朝天而射,最终幼小的身体刷刷朝前倒下。
“大哥······大哥······”于老四颤抖着直起身子“咋们快走吧!”
“怕是走不了了!”成老三啐了一口“真他妈没玩没了了!”
老二红着眼睛“大哥,这些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是芽儿,早就听说过江湖有种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没想到沧州就有!”黑袍男子提起剑“老二别心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天地都静止了老二摸着脸上的血迹抬头,天空泛着鱼肚白他颤抖着丢下手中的斧子回头“大哥,老三老四?”
然而除了黑压压一片幼童的尸体之外,却在无人回答他了。满脸血迹的童子默然着目光盯着他——还有这么多!
憨憨的男子红着眼眶,有晶莹的液体溢出满脸红的眼角,静静的看着黑衣童子持剑走来,幼小的手腕举剑利落的插进他的身体。看到对方没有反抗,黑衣童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大哥,老三,老四······”
天终于亮了,长欢殿厚重的门轰然启开!
那个站了七日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铁面具下,谁也不知道那是怎样一张脸。
他冷冷的开口,声音透过面具变得诡异而无情绪。
那个牵着他的最后一点东西终于消失不在了,这个世上在没有什么能够控制他了。田尘抬头对上铁面里的那双眼睛。
“传盟誓首席弟子授七尹,春兰堂慕南山穿琵琶骨,阁夏竹堂周宁津戴罪补过······”赏罚之后。
周宁津拿起阁主弃于眼前的画卷,轻轻打开,那画中赫然一位翠衣女子,如竹般雅致的女子!